学佛笔记

蔡日新:对永嘉山居禅观的思考——读《永嘉集·劝友人书》
2025-04-24 13:17

对永嘉山居禅观的思考

——读《永嘉集·劝友人书》

不假文字,直指人心,而契释氏心印。中国的南禅自六祖慧能弘扬开去以后,其门庭光大,独擅中唐以后的丛林道场、讫赵宋犹兴未艾。然赵宋一代之禅因尚文字而致使当下即得、洞彻心源的禅风多了一些葛藤;至元明以降,则不复可得李唐时的禅家丛林气象;迨乎清朝雍正以皇权凌迟禅宗,并钦定禅宗法嗣,使禅宗这一有着悠久历史传统的中国佛教宗门,几乎为之殄灭。

去年,笔者讲学九华,遇京师学者叩余禅宗一事,他认为禅宗几乎只能作为一种文化来研究,而不可能再有盛唐气象了,且而今都市日兴,名山也染上了商品经济气味,只恐连一个修定的空山亦不复可得。对于佛友的阔论,我无遑遽答,然心存此疑已有年矣。今偶读《永嘉集》,对此疑似有所悟,颇觉得禅宗不应当只是一种文化而非一大乘教,禅修也似乎不一定只局限于空山入定。谨将陋见具陈于下,以俟达者是正。

永嘉玄觉禅师(665或675-713),字道明,俗姓戴,他的禅风代表了六祖门下五家禅的一支,颇具特色;又因为玄觉与天台禅者关系甚为密切,台宗亦将他纳于其门庭中。今查《祖堂集》卷三、《景德录》卷五、《宋僧传》卷八等,皆云玄觉法嗣曹溪,其著名的“一宿觉”公案,一直在丛林中传为美谈。

(玄觉)后因左溪朗禅师激励,与东阳莱(神莱)禅师同诣曹溪。初到,振锡携瓶,绕祖三匝。祖曰:”夫沙门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来?生大我慢!”师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祖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曰:“体即无生,了本无速。”祖曰:“如是如是。”于是大众无不愕然,师方具威仪参礼。须臾,告辞。祖曰:“返太速乎?”师曰:“本自非动,岂有速耶?”祖曰:“谁知非动?”曰:“仁者自生分别。”祖曰:“汝甚得无生之意。”曰;“无生岂有意耶?”祖曰:“无意谁当分别?”曰:“分别亦非意。”祖叹曰:“善哉善哉!少留一宿。”时谓“一宿觉”矣。从《景德录》及《宋僧传》等文献来看,玄觉禅师在参六祖之前,的确与天台五祖玄朗等友善,再看《永嘉集》之四、五等篇,也确乎是谈止观之学的。但从以上公案文字来看,玄觉禅师殊无一点止观次第之见的。而是一路向上,直指自心,莹然见性的。再则六祖所开示的“无生”法门,的确也成了永嘉禅道之鹄的,这在他所作的《证道歌》中是俯拾可得的。诸如:“不因讪谤起冤亲,何表无生慈忍力”、“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必忧喜”等即是其例,更不用说其中的“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等语了。可见,《宋僧传》卷八云:玄觉禅师“终得心于曹溪耳” ,应当是符合永嘉禅师参学的实际的。

我们廓清了永嘉禅师的师承关系之后,再来谈他的山居禅观,也就有了一个最根本的立足点。也就是说,玄觉的山居禅观,至少代表了六祖以后禅宗顿悟思想的这一派,因而亦可视之为南禅的山居观。《永嘉集》第九“劝友人书”,是玄觉禅师答天台五祖佐溪玄朗禅师(673 -754)的复信。对此,《宋僧传》卷八颇有记载:

初,觉与左溪朗公为道契,朗遗书召觉山栖。觉由是见朗之执见于山,拘情于讲,回书激励 ,其辞婉靡,其理明白。俾其山世一如,喧静互用,趣入之意,暗诠于是,达者韪之。

而在《永嘉集》第九中,先列出了玄朗的致书,其文不长,悉录如次。

自到灵溪,泰然心意。高低峰顶,振锡常游;石室严龛,拂乎宴坐;清风碧沼,明月自生; 风扫白云,纵目千里;名花香果,峰鸟衔将;猿啸长吟,远近皆听;锄头当枕,细草为毡。世上峥嵘,竞争人我;心地未达,方乃如斯。倘有寸阴,愿垂相访。

玄朗的致书非但文字优美,亦曲尽其志慕林栖、情耽幽静的禅修思想,它正与今之强调山居禅修条件之一派的思想相合。诚然,良好的禅修环境对于禅悟自是不无裨益的,但也未见得环境就是禅修悟道的唯一条件。也就因为玄朗“执见于山”,未能明了“山世一如,喧静互用”的妙旨,玄觉禅师对他写了近两千字长的复信,以申此理。

但无论如何说,玄朗终究不愧为一代禅定修养高深的大德。《宋僧传》卷二十六载他自如意元年(692)至开元16年(729)间,“虽致心物表,身 猒人寰,精捐旧庐,志栖林壑……独坐一室,三十余秋,麻紵为衣,粝疏充食”。对于这种能行“十二头陀”的禅者,用书札开示是不甚易然的。因而玄觉禅师的复信十分注意措辞的委婉,而又不味禅之了义,反复晓其“解契玄宗”,以合大道之理。玄觉的复书在略括朗禅师来函的大旨以后,便针对来函提出了不同的见解:“然而正道寂寥,虽有修而难会场;邪徒喧扰,乃无习而易亲。若非解契玄宗,行符真趣者,则未可幽居抱拙,自谓一生与欤!”在这里,玄觉禅师提出了“至道”本自寂寥,虽有心修为而难以契悟之理;而邪见则无须修习而易染,因而自心未解玄宗,是不可幽居抱拙一生的。永嘉禅师在这里将禅宗称之为“玄宗”,也许是禅门中的首唱,禅宗此后的将参禅称之为“参玄”、称禅之至道为“虚玄大道”、提出“三玄三要”等作法,便屡见不鲜了。禅在这里被称之为“道”,称之为“玄”,其实并不是十分奇怪的事。佛教在东土弘传的历程中,自然得与中国本土的文化相结合。东晋时的僧肇大师是善解般若性空义者,《高僧传》称他为“秦人解空第一者”,而更有人称他为“中国玄宗大师”。南朝的傅大士( 玄朗的第六代祖)曾披衲、顶冠、 靸履以朝见梁武帝。表示三教(儒、释、道)在最高层次上是互相融汇的,其《心王铭》云:“观心空王,玄妙难测”,亦以是“玄”来解释佛之至道的 。到了玄觉禅师称禅宗为“玄宗”,也就不是十分奇怪的事了。他认为“道性冲虚,万物本非其累”,在这里的“冲虚”一语,便是从《老子》第四章中“道冲,而用之或不盈”衍生 而来的。可见,以老庄的“大道虚玄”来喻禅法(亦即佛法了义)的非情识可测,多少是有几 分合理性的。

那么,玄觉禅师何以要告诫玄朗不可“幽居抱拙”一生呢?因为,深山幽居虽然可以远离凡尘的喧嚣,但在另一方面,若执著宁静的外境,则必将产生一种静妄,也难免不落顽空。玄觉禅师认为:若禅者心未彻了而居山修定,则“郁郁长林,哦哦耸峭;鸟兽呜咽,松竹森梢;水石峥嵘,风枝萧条;藤萝萦绊,云雾氤氲;节物衰荣,晨昏眩晃。斯之种类,岂非喧杂耶?”也就是说,禅者若未了心疑而入山修定,执著外境,必将为境所转,而忘失自心之修习,乃致使自性迷失。

照此看来,玄觉禅师似乎是有点反对住山修持了。其实不然,在玄觉禅师看来,住山必须先识道,否则便会执境生迷。他在复书中说:

“是以先须识道,后乃居山。若未识道而先居山者,但见其山,必忘其道。若未居山而先识道者,但见其道,必忘其山。忘山则道性遗神,忘道则山形眩目。是以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必能了阴无我,无我谁住人间!”

见道后的禅者住山,则人、境双泯,住山而不碍其证道;而未见道的禅者住山,非但不益于修持,反被山境所惑,更添一层迷情。诚然,若禅者能彻了五阴性空的话,则自然不会生住山住世之别了。对此,永嘉禅师认为:“若知阴入为空,空聚何殊山谷?如其三毒未祛,六尘尚扰,身心自相矛盾,何关入山之喧寂耶?”若以不二的思想观之,则“真慈平等,声色何非道乎?特因见倒惑生,遂成轮转耳。”永嘉禅师在这里对玄朗执境的破斥,也可谓鞭辟入里了,而其晓人以至道,其语谆谆,纵然是至友,亦不会产生误解,反而可使他信受奉行。

在此基础上,永嘉禅师的复书向上一路,非但晓其山世一如的平等之理,而且站在行大乘菩萨道的高度上,劝玄朗不弃世间而证佛法。他认为:

“若能了境非有,触目无非道场;知了本无,所以不缘而照……以含灵而辨悲,即想念而明智。智生则法应圆照,离境何以观悲?悲智理合通收,乖生何以能度!度尺生而悲大,照穷境而智圆。智圆则喧寂同观,悲大则怨亲普救。如是则何假长居山林,随处任缘哉!”

若能以般若之智照见境空,则触目菩提,举足下足、市里深山,无非道场,这是永嘉上文已明之理。然而,站在行大乘菩萨道的高度上讲,则不能只图个人自了,而须度他,自他亦是不二,因而也就必须悲智双运了。玄觉禅师的“智圆则喧寂同观,悲大则怨亲普救”,确是大乘菩萨道所应躬践实行的,也是佛道、禅道修持的最高境界。其实,永嘉禅师的这种禅修主张,早在二祖慧可时便已实行了,《景德录》卷三载慧可大师付法三祖以后,便随缘行住以弘法。其文曰:

“即于邺郡随缘说法,一音演畅,四众归依,如是积三四十载。遂韬光混迹,变易仪相,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人问之曰:“师是道人,何故如是?”师曰 :“我自调心,何关汝事?”

二祖慧可所身体力行的就是这种悲智双运的菩萨道,他随缘住世,弘传正法,拔济世人之苦,而又不染世法。事实上,真正能经得起考验的行持是彻底的心了,它应当是像二祖这样,处世间心而又不为世尘所染。达到了这种境界,自然便再没有山世之别、喧静之异了。是故六祖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六祖的旁嗣净居尼玄机,她在习定于大日山石窟中时,亦曾悟到:法性湛然,本无去住;厌喧趋寂,岂为达邪?” 对于一个见了性的禅者来说,外境之喧静自然不会使其心动;而要向上一路,悲智双运,自度度人,则更无厌喧求静之想了。永嘉禅师的这种山居禅观,非特上契祖师心印,也十分符合大乘佛教的精神。

永嘉的复书在开示清楚大乘菩萨道思想以后,又仍不吝以般若的空观来启导玄朗解粘去缚。他劝导玄朗说:“如是则何不乘慧舟而游法海,而欲驾折轴于山谷者哉!故知物类纭纭,其性自一;灵源寂寂,不照而知;实相天真,灵智非造。人迷谓之失,人悟谓之得;得失在于人,何关动静者乎?”永嘉禅师信为;只有真正彻了的禅者,方能住山住世,均能随缘任运而无情牵。为此,其复书收束曰:

“若能妙识玄宗,虚心冥契;动静长短,语默恒规。寂尔有归,恬然无间。如是则乃可逍遥山谷,放旷郊尘;游逸形仪,寂泊心腑;恬澹习于内,萧散扬于外。其身兮若拘,其心兮若泰;现形容于寰宇,潜幽灵于法界。如是则应机有感,适然无准矣。”

在这里,永嘉禅师又重复提到了“玄宗”二字,以“玄”喻禅,非但谐音,且也契于禅旨有深邃莫测之特质。正如上文所言,在永嘉的禅观中,融摄了老庄的思想,且此复书中甚至有 “若知物我冥一,彼此无非道场”之句,则更富有魏晋以来的玄学风味。然“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若不熔冶东西土文化于一炉,焉能使不可言说的禅法有了弘传的方便。站在方便的角度上看,玄觉禅师这一作法,何尝不是一种无碍的慈悲!更何况这种方便的弘法易于破斥对方的境执(法执),使之反观自性,顿悟禅旨,从而将物我打成一片,使山市之境皆同一如而不生喧静于心。

据《宋僧传》所载,玄觉禅师的门人甚多,如惠操、惠特、等慈、玄寂等皆出其门下。然查《传灯录》,玄觉禅师之门人却无有语录传世者,殆其去嗣不过数代而亡。若从法脉传承的角度来看,永嘉禅师的法嗣的确不旺,但禅师留下了一部不朽的著作《永嘉集》,使得他名垂丛林,历代皆为缁素钦仰。李唐时,永嘉禅师的文集便已整理问世,且有李北海为他撰《神道碑》;至北宋时,杨仪为他作《无相大师行状》;淳化间,宋太宗诏本州为他重修龛塔;在敦煌的石窟中,亦收有他的《证道歌》。可见,传一代徒众以阐教化,固然十分有益于宗门之兴旺;而流传一种永恒闪光的思想以启迪后昆,则更可千秋不朽。唯其如此,我们今天重温永嘉的山居禅观,尤觉得其中有许多对今日禅修甚有裨益的地方,且粗陈于下。

首先,禅不仅是一种宝贵的传统文化,而且更是一种净化人心、提升思想品位的行持法门。今之人倘若不是停留在玩味禅门语录文字的基础上,而能因其文字所指以见义的话,即会当下识得自家主人公。只要略看永嘉“一宿觉”的公案,他当年与六祖师徒间的酬对,殊无一刹迟疑,而是斩钉截铁、当下即得、直陈心见。这哪里是玩文字语言游戏哇!这分明是在了生脱死的关头用功夫。今之人若要明得自家心底事,不假禅修,焉能获得!而在净宗,若要修得念而无念、无念而念,也几乎与禅的任运之境契合。因此,于禅于净,都可以说是一种文化,而同时又都可以说是一种殊胜的法门,这全取决于人们之学与修之态度了。

其次,目前都市的发展与名山的商品经济影响,虽然很不利于人们空山修定,但禅修关键在心,永嘉禅师已经说得够透彻了,我们“若能慕寂于喧,市尘无非道场”。若固执于静境,无疑是有乖于禅修而易入魔境的,因而永嘉禅师刀破外境之缠缚,他指出:“阒寂非有,缘会而能生;峨嶷非无,缘散而能灭”,“是以释动求静者,憎枷爱杻也;离怨求亲者,厌槛欣笼也”。拘执外境条件,并非可达禅修之鹄的;而于自家心地法门下功夫,才真能获得一方青山翠岭、风清月白的境界。足见,外境并无碍禅修,要在禅者能否有一 颗真实的愿心,能否下一番真实的功夫了。

此外,站在行大乘菩萨道的高度上讲,厌喧求静、远离尘嚣,固然能给禅者提供一个良好的修持环境,但并不见得就十分符合自度度人的精神。玄觉禅师所开示的“智圆则喧寂同观,悲大则怨亲普救”,便是对大乘菩萨行的高度概括。若能会得此语,非但山居世处无二无别 ;而且住世以自度度人,则更是悲智双圆的行持法门。

要之,佛教中任何宗门,如果仅从学术的角度上去研究,它们便成了单纯的文化;若从行持的角度上去用功,它们便成了殊胜的法门。二者之取舍,全在各人;若欲体得宗门中事,还得靠仁者的切实修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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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药师山居士学佛的期许药师山紫云居士药师山道场已走过八年的时光,岁月悠悠。环顾现在的药师山,无限感触百感交集,面对药师山的未来及期许,愿佛弟子有共同的认知并在修行上建立共识,才能将法脉及传承代代延递下

净土论著:答丁福保居士代友人问一则

令友所问,以果地觉,为因地心者。以阿弥陀佛所证之菩提觉道,即阿弥陀佛一句万德洪名,包摄净尽。念佛众生,果能恳到执持忆念。则以弥陀果德,熏染自己业识妄心。熏之久久,业尽情空。心与佛合,心与道合。全众生心

净土经论:山居六首

山居六首稍得清幽處。頭頭總自然。一間茅草屋。半畝藕花田。好鳥來青嶂。閑雲掛碧巔。紅塵飛不到。淡雅過神仙。誰信山中樂。山中樂最多。松篁演梵唄。鳥語弄笙歌。樹上猿攀果。池中鴨戲荷。藉茲逃世俗。歲月任消磨。